《妻子變成小學生。》第10話 (8.5分) + 總評 (8.5分)

《妻子變成小學生。》第10話 (8.5分) + 總評 (8.5分)

承接上集,新島貴惠(石田百合子)再次附身白石萬理華(每田暖乃),並回到新島圭介(堤真一)與新島麻衣(蒔田彩珠)的身邊。這天是圭介與貴惠的結婚紀念日,也是她逗留人間的最後一天。小貴惠表示得到白石千嘉(吉田羊)與萬里華的支持,決定回來與大家好好道別。

本集是最終回後篇,敘述小貴惠逗留人世的最後一天。除了與至親好友們一一道別,她也完成畢生的夢想,毫無遺憾地與自己的人生告別並永遠離開。所有支線圓滿收尾,雖然有些部分不盡完美,卻已是編劇安排給這個故事的最好結局。感人肺腑的最終回,讓筆者從頭哭到尾,起碼哭足10張紙巾(笑)。最先處理的是小貴惠與千嘉的姐妹情。儘管有千言萬語想要述說,但千嘉卻只以溫暖的擁抱代替。小貴惠的出現讓千嘉審視自己的問題,重新學習當一位好媽媽得以及時修復與萬里華瀕臨破碎的母女關係。千嘉的一句「行ってらっしゃい」(路上小心)是道別亦是祝福。

新島一家久違地購物,小貴惠給麻衣置新裝與買項鍊,也偷偷給圭介買了新睡衣。麻衣希望可以完成母親的心願,小貴惠於是說想見愛川蓮司(杉野遙亮)。麻衣與蓮司終於和好如初。小貴惠提議想玩家家酒,親眼見證蓮司來提親。蓮司卻認真起來,指自己非常喜歡麻衣,希望他們允許他未來與她結婚。小貴惠喜極而泣,將女兒交給蓮司。

小貴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很依賴她的女兒。所以在她離開之前,小貴惠想要替麻衣捉緊幸福,讓她與準女婿蓮司好好相互扶持。這段見家長並提親的部分,對於已是父母的讀者應該很有感觸。無論孩子長得多大,在父母眼中都是令他們操心一輩子的心頭肉。每田暖乃眼眶閃淚,詮釋出母親見到女兒得到幸福的欣慰。比較遺憾的是,麻衣與蓮司的愛情線真的太缺乏鋪陳,以致感動度大減。尤其是筆者至今無法明白蓮司為何非麻衣不娶,他們僅見幾次面就感情深厚到互許終生,這對小情侶是在演火10撒糖劇吧(笑)。編劇也有刻意對比蓮司與圭介,像是兩人蹲下的動作相似,還有結尾部分蓮司遲到(參考首集圭介遲到),都有一種接力與傳承的味道,暗示著麻衣與蓮司以後也會像圭介與貴惠一樣幸福。

小貴惠關心起圭介與守屋好美(森田望智)的發展。小貴惠讓圭介不要把話說死,或許有一天他會意識到對方的好而想要回報。圭介想起貴惠的夢想是開餐廳,立刻聯繫守屋希望她能助他一臂之力。守屋聽聞小貴惠附身歸來,再想起之前萬里華突然忘記她,開始相信圭介的話。

小貴惠操心完女兒的終身大事後,就開始擔心圭介的晚年生活。她大方支持圭介與自己認可的守屋發展,因為把丈夫交給女子力超優秀的女孩,是即將離開的她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圭介與守屋線的結局,最後以留白處理非常恰當,也讓圭介的癡情丈夫人設得以維持下去。就像貴惠所言,或許很久很久以後,守屋能夠守得雲開見月明,但也有可能遇到更適合的人選。只不過,這些都不是目前最重要的問題。

古賀友利(神木隆之介)的漫畫即將刊載在下期的雜誌上,但因為編輯怕他像十年前一樣落跑,於是逼他當場修改不得離開。小貴惠得知友利的處境,偷偷到現場看他。友利看見小貴惠的身影而追出來,但她卻選擇不與弟弟相認。小貴惠聽到友利的漫畫即將連載,心滿意足地離開。

筆者覺得最大的遺憾就是弟弟線。姐弟重逢卻沒有相認,友利又一次失去與姐姐相處的最後時光。原以為友利能來得及改完原稿,然後去吃小貴惠烹飪的美食,又或是趕到拍大合照,結果那幕竟已是神木隆之介的殺青戲。突然想到,如果友利以後知道那天錯過姐姐,會不會心塞地捶胸頓足。友利是全劇成長最快的人,也是在貴惠離開萬里華的軀體時,唯一沒有陷入頹廢消沉,反而自己振作並發憤圖強的人。雖然明白小貴惠是不想打擾他,但這遺憾還是令人意難平啊。

小貴惠與麻衣回家,發現圭介把家裡改造成臨時餐廳,還邀請許多朋友們上門享用美食。圭介將廚師服遞給小貴惠,期待她能大展廚藝。守屋看見小貴惠認真烹飪的樣子,確信她就是已故的新島太太。大家都吃得很高興,小貴惠亦非常感動。全體一起合照留念,圭介也當眾宣布不搬家了。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小貴惠將圭介交付給守屋。

貴惠總是在為身邊的人們付出,就像太陽一樣照耀著他們,卻忽略自己的需求,甚至連在這最後的一天,她想著的也是如何安頓家人,而不是自己想要完成什麼。嫁給圭介之前的貴惠是懷抱夢想的主廚,希望有朝一日(可能是退休後)能開自己的餐廳,卻因為生命的脆弱殘酷而失去機會。圭介幫她圓夢的安排是很溫馨,但總覺得少了千嘉與友利就是不夠完整。另外還有一個bug,那就是圭介把貴惠的廚師服找出來,然後交給小貴惠換上。只是大人的衣服給小孩子穿不會太大嗎?為什麼小貴惠(萬里華的身體)穿得如此合身啦(笑)。

小貴惠趁圭介與麻衣不注意時,偷偷換掉自己的遺照。小貴惠遺憾未能讓荒廢的果園起死回生,希望圭介以後有空能去打理。圭介提議此刻馬上出發,恰好蓮司尚未離開,麻衣於是拜託他開車送他們一家去果園。深夜的果園,蓮司在車上睡覺,新島一家則開始談心。小貴惠說選擇與圭介結婚,並生下麻衣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事。生命終究會消逝,圭介無需太傷心,要記得好好享受人生。麻衣說以後不會再哭泣,她想要讓媽媽看見自己的笑容,貴惠也感謝麻衣當她的女兒。

如果觀眾還記得,首集的新島家最後一起去的就是這個果菜園。十年前生氣勃勃,如今卻雜草叢生,但小貴惠親自種下燈籠椒,卻又讓荒廢的果園有一線新生機。這也有在結束的地方重新開始的寓意。燈籠椒也是圭介與貴惠之間緣份的開始。首集分析過的燈籠椒,也如同太陽一樣都是貴惠的化身,亦能夠看成是她生命的延續(麻衣也是貴惠生命的延續)。最後日出的暖光照耀在新島父女身上,彷彿就像貴惠在天上溫暖地繼續守護著他們。

天將破曉,新島一家走進果園。小貴惠親自將燈籠椒盆栽,轉移到泥土上並澆水。離別時刻即將到來,小貴惠逐漸要失去意識。麻衣緊握小貴惠的手,說自己最愛媽媽,也謝謝她十年後回來見他們。圭介也感謝貴惠今生當他的妻子,謝謝這場重逢的奇蹟。小貴惠與兩父女互道晚安,永遠地合上了眼。第一道陽光照射在燈籠椒上,果園的風車緩緩轉動,再度甦醒的是萬里華,貴惠這次真的離開了。

告別的一刻真的太痛心好催淚!小貴惠不說再見,而是說了晚安。她不是離別而是沉睡,約定好在很久以後,在天國能夠與他們團聚。「晚安」是多麼浪漫的約定啊。雖然已預料到是悲傷結局,但想到《如果當時吻了她》的創意結尾(女主角抽到頭獎就能返回人間旅行),就覺得這結果太保守且中規中矩了。在這場告別戲中,每田暖乃仍然搶走所有風頭,尤其是當麻衣說最愛媽媽時,終於攻破她強顏歡笑的偽裝,先是一怔然後臉上流露出強烈不捨,這層層疊進的演技,真的不應該是10歲能夠做到的,她不愧是讓香川照之(可參見他與每田的訪談)都嘖嘖稱奇的令和最強子役。

最後,萬里華回到千嘉的身邊。新島父女也發現小貴惠的新遺照,那是她穿著廚師服展現自信的一面。日常生活繼續,但經歷過這場奇蹟的新島家,早已脫胎換骨了。圭介會與麻衣一起做早餐,也定期與守屋一起吃便當。出雲凛音(當真あみ)升上高中交到好友,友利的漫畫也刊出了。麻衣戴上母親挑選的項鍊與蓮司約會。圭介則是在回家的途中,望向高掛天上的太陽,深深地思念最愛的她。

完結撒花!謝謝《妻子變成小學生。》為觀眾帶來一齣亡魂歸來的溫馨親情物語。貴惠的歸來讓身邊的人得以重生,而這就是這場奇蹟的真正意義。就像劇中的住持兼老闆所說過,與其奢望永恆,不如珍惜當下,避免留下遺憾。就算在沒有他們的世界,離開的人也希望親人能夠繼續微笑,想必這就是他們最後僅存的願望。最後,筆者也要私心推薦同樣以亡魂歸來為題的《只有我是17歲的世界》,希望讀者能夠喜歡。


總評

《妻子變成小學生。》改編自村田椰融的同名漫畫,並由《凪的新生活》編劇大島里美所改編。由於原著尚未完結,所以編劇不是照搬劇情,而是在原本內容的基礎上,增加新角色與故事線,試圖讓劇本更貼近現實。

本劇的主題/關鍵詞是「重生」。故事主要是說在亡妻死後的第十年,一名自稱是其轉世的小學生突然出現,為一個頹廢且毫無生氣的家庭帶來奇蹟。雖然題材方面不算創新,但這部的賣點就是催淚感動的情節,以及一眾實力派演員們的演技切磋,尤其是童星每田暖乃的表現,更成為本劇成功的最大關鍵。儘管因為大叔與小學生的設定,以及劇名乍聽有些敏感,勸退一些保守派觀眾,也影響收視率陷入低迷,但劇集的整體水平穩健,不失為本季最優秀作品之一。

劇情方面,首三集是貴惠以小學生的樣貌歸來,並闡述他們想一家團圓的困難。第4與5集著墨白石母女線。第6集是守屋的主場。第7集處理貴惠的前世娘家的問題。第8集則是揭曉附身真相,以及貴惠決定將身體物歸原主。最後兩集則是新島父女振作,並且與再次歸來的貴惠做最後道別。

如果以Kubler-Ross的悲傷的五個階段來說明,全劇其實是一個走出與至親死別的過程。這五個階段分別是否認(Denial)、憤怒(Anger)、討價還價(Bargaining)、沮喪(Depression)以及接受(Acceptance)。

由於觀眾一開始只看到貴惠出車禍,之後就直接快轉到十年後,新島父女變得頹廢,所以我們其實只看到沮喪階段,一直到第9集中段才真正進入接受階段。但不難想像,當十年前的圭介得知愛妻過世,一定也曾經歷過前三個階段。舉例來說,否認階段(「不可能!她怎麼會死去?她剛剛還和我有說有笑討論未來啊。」)、憤怒階段(「都是我的錯!如果我開車小心點,她就不會過世!」)、討價還價階段(「神明啊,請你帶走我,然後讓貴惠回來吧。麻衣不能這麼小就沒有媽媽。」 )。

演員方面。身為主演的堤真一,大前輩的演技自然不在話下,其頹廢大叔的造型更是比實際年齡更憔悴顯老。只不過,關於他的討論度明顯沒有比其他演員來得高。這或許是圭介的人設前期頗有爭議性(例如向小學生求婚),一直到後期才逐漸改變而被觀眾所接受,算是演員的非戰之罪。而且筆者覺得堤真一並未想要成為鎂光燈的焦點,而是給足戲讓與他演對手戲的年輕演員們,能夠有更好發揮並被觀眾看見。

石田百合子飾演如同太陽一般的貴惠,選角非常得宜。雖然戲份不多,但每次出現都會因她的笑顏而感到溫暖。慈母賢妻人設駕輕就熟,與堤真一合演夫妻多次也已有絕佳好默契。可能比較可惜的是,戲份較少而沒機會發揮演技吧。

每田暖乃是本劇的靈魂人物,也是劇集成功的最大功臣。年僅10歲卻以完美演技征服觀眾,演活性格南轅北轍的小貴惠與萬理華。關於她的演技有多精湛,已在各集詳細説明就不再複述。之前看了每田小妹接受香川照之的採訪,得知她的劇本很乾淨沒有做筆記,且只看一遍就能背熟,這完全是天生來吃這行飯的女演員啊!期待每田小妹能憑此劇得獎,成為繼蘆田愛菜(當年才6歲就以《Mother》獲獎)之後的另一位年齡最小得獎者。但同時也希望每田小妹不要為了演戲而影響發育,要知道很多童星的命運就是因為個子太矮小,結果長大後越來越沒戲拍。

蒔田彩珠是電影圈的新寵兒,對電視觀眾來說則較為陌生,近期演出的日劇也只有這部及晨間劇《歡迎回來百音》。蒔田長得一張辨識度高的厭世臉,雖說是她的天生特色,卻也有可能因為看起來很有距離感而影響觀眾緣(類似同戲路的清原果耶)。內斂演技的隱憂就是乍看很平淡,也難怪有網友指出她在本劇說話有氣沒力,臉上總是毫無表情,但這不就是麻痹情感極度內向的麻衣嗎?而且蒔田原來也是天才童星出生,當年10歲就在《Going My Home》演阿部寬的女兒,並且還被名導是枝裕和點名稱讚。但還是希望現在才芳齡19歲的蒔田,能夠接演一些外向活潑的陽光少女來改變戲路吧。畢竟愛笑的麻衣真的比較可愛。

筆者對吉田羊的印象就是幹練女強人。今回飾演的千嘉則是一位問題媽媽,前期暴戾可怕氣勢逼人,後期則收斂成對女兒有愧疚感的母親。吉田羊算是大器晚成,入行多年才在近年初嚐走紅滋味,而且也因為入行前是舞台劇演員,所以瞬間爆發力的演技很強。只是第5集後,有點把她的角色晾在一邊浪費的感覺,也幾乎沒什麼機會與每田小妹以外的演員切磋演技。要知道,第4集末的吉田羊與堤真一那場戲真是精彩啊。

森田望智飾演的守屋非常討喜。她在這部的演技是表現在細緻的微表情變化,像是在第4集演出察覺自己動心的暗戀情愫,以及第6集漸進疊起的悲傷情緒。森田望智也是一位變色龍演員,聽說她之前演《戀愛的母親們》當最強小三就讓觀眾氣得咬牙切齒。只不過努力的她似乎還未遇上最好時機,也未能拿到任何主演日劇的機會,看來要跳脫「慾女」「惡女」的形象,並且獲得媽媽級觀眾的接受尚需時間。

杉野遙亮臨時任命頂替因病辭演的萩原利久,短時間內必須準備角色與背臺詞,其專業精神值得嘉許。而且也能看出他努力下過苦工,成功擺脫上檔不良少年黑川的影子,演出與原著截然不同的帥氣蓮司。只是杉野的戲份真的太少,蓮司與麻衣的片段看得很不過癮。但杉野真的超適合演愛情劇,輕易就能與女演員在互動中製造粉紅泡泡,蠻期待看他出演火10當男一呢。另外,杉野搭完杉咲花與蒔田彩珠之後,下一部電影要演濱邊美波的男朋友了!果然不愧是「國民男友」 !

神木隆之介的加盟,應該是本劇最驚喜的安排!友利是貴惠的弟弟,也是編劇的原創角色。以友利為主的第7集,更是筆者最喜歡且深受感動的一集。之前在其他劇集,像是《短劇開始了》就已經見識過神木越來越厲害的演技了。這次他也把廢青的脆弱與憤世演得很好,難怪雖然戲份不算多仍選擇接戲。

其他配角方面,以飾演出雲凛音的當真あみ,以及咖啡店住持老闆的柳家喬太郎,最令人留下深刻印象。前者清新空靈有透明感,長得有點像剛出道時的桐谷美玲(日媒說有新垣結衣的影子),而且最近還接下Calpis Water第14代的代言人身份(歷屆代言人最後都會走紅),可說是因劇走紅獲益不淺的新人啊。

咖啡店老闆則是很有喜感,為劇集增添很多禪意與笑點。另外,雖然與老闆一樣也是原創角色,警察中村完全就是煙霧彈。筆者當初還以為編劇加入警察與小學教師(守屋閨蜜)的角色,是打算處理大叔與小學生設定的道德問題(畢竟原著也有一幕是圭介被捉進警局),但劇本選擇完全無視還蠻令人意外的。難不成,編劇一開始有談道德的想法,最後卻因為輿論與收視率而改變方向?畢竟,第4集開始就大增圭介與成年貴惠的同框畫面,減少他深情凝望小學生的畫面。

配樂方面,主題曲《燈火》的演唱者是歌手優河,她也是演員石橋靜河的親姐。筆者承認,每次下這首主題曲的timing,再配上充斥著淚點的劇情,都會引起陣陣鼻酸讓人想哭。歌詞中不斷重複的一句「どこへも行かないで」(請你哪裡都不要去),更是劇中的角色們,最想要對貴惠說的心底話。一首好歌能夠烘托情緒,加深觀眾的記憶點,讓觀眾一聽到旋律就想起動人劇情。上季《最愛》有宇多田光的神曲《君に夢中》,很高興這部也因《燈火》而有所昇華。

整體來說,《妻子變成小學生。》是一部容易被誤解的作品,甚至有人只是單聽劇名就想入非非。不過,筆者還是希望大家可以先看後再說話,不要因為偏見就判其死刑,否則將錯過一部全員演技在線,溫馨感人的親情物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