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第7話 (7.0分)

《最愛》第7話 (7.0分)

今次的開場獨白為自由撰稿人橘(田中美奈實)。基本上她的故事已經明朗大半,從她的獨白可以感受到她對於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感到遺憾與不甘;留意她有提到「如果我沒有見那個人」,畫面穿插是後藤專務(及川光博),可見兩人在本劇中的關係頗深。

橘主動拜訪梨央(吉高由里子),梨央因為先前的報導對她印象不佳,企圖匆匆打發;但橘卻問她還記得自己嗎?甚至稱呼她為「梨央」。顯然兩人過去可能有短暫交集,只是梨央忘記了。

也許這讓橘感受到自己更加悲哀。她渴望梨央想起自己、或者至少還有點印象,但沒有。遇上了這些事情的她,最終僅是微不足道的沙塵;但梨央的身邊卻有許多人願意守護著她、甚至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社長。

推測編劇安排這個角色的用意是要讓她與梨央做極端的對照(先前說過本劇熱愛做各種對照),一個在明處一個在暗處、一個光鮮亮麗一個黯淡晦澀。確實這樣的立意良好,但很可惜沒有達到這樣的效果。橘的支線前幾回編排得鬆散、磨人耐性,中段企圖深入描繪但缺乏吸引力,到了本集揭露真相後收得又過於倉促,反而會強烈感受到編劇在後續情節編排上的乏力。原本要營造事件還有未解之謎的亮點,卻因為鋪排不夠精準,反倒淪為未寫而寫、狗尾續貂的結果。

梨央與小優(高橋文哉)終於能夠再次生活在一起。覺得編劇這一筆處理得很細膩,兩人並不是決定要生活在一起就忽然補上這幾年的缺失,反而有很多因為事隔多年鬧出的笑話:比如小優踏入梨央房內後看到整牆的明信片覺得難為情(畢竟是中二時期的作為)、梨央幫小優買的睡衣過短(可能印象裡他還是那個9歲的孩子);但同時也有物換星移都不變的默契,比如兩人猜拳決定睡覺的位置等等。這些日常都很寫實,讓真實感更加強烈。

關於兩次的案件,渡邊昭部分小優不起訴處分、渡邊康介的事件則因年紀過小也無法立案。還以為事件已經落幕,然而對警察而言並未結束,渡邊昭從一個池塘爬起後走向另一個,究竟純粹是恍惚失足、還是有他人插手呢?警察還在這部分糾結著。但上回明明目擊證人就說了現場沒有其他人。總覺得看到這裡沒有那種:「啊!竟然還有其他隱情!」的驚喜感,反而有一種「還沒完啊」的不耐。

可能渡邊昭讓人難以同情吧。作為一個父親,對於兒子的失蹤乃至於死亡難以置信與接受確實令人同情,不過兒子犯下滔天錯誤,做為父親不願面對、甚至還反覆找上受害者(變成二次三次傷害)詢問,多年後還不放過別人,完全只顧自己的感受而不顧他人,只覺得這個父親相當自私。也難怪會教出如此自私的兒子。不過這段也只是為了帶出大輝告知警方自由轉搞人橘與案件的關聯,將案件往她的方向作偵查。

大輝與搭檔桑田(佐久間由衣)開始調查橘,但橘對於各項應對都很有自信,開車離去前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大輝一眼。可能她仍希望被想起吧?哪怕只有一個人也好。自己沒忘記的事情,怎麼所有人都遺忘了?不過她的不在場證明馬上就被推翻,可惜的是大輝也沒能深入調查就,因為先前對嫌犯太過同情而被迫調職。

梨央建議小優參與臨床實驗,但小優認為自己是背負錯誤枷鎖的人沒有資格。加瀨律師(井浦新)陪同姊弟去購物時,順勢為小優化解了他的不安,小優決心成為幫助他人律師,同時願意參與臨床實驗。

這段可以感受到三人真的如同家人。明明是假日但加瀨卻樂意陪伴兩人,甚至自然地為他們拿著重物,小優也會在決定事情上詢問加瀨的想法。後段梨輝優三人一同吃飯也像家人,不過兩種「家」的氛圍卻又不太一樣,不妨比較一下,覺得非常有意思。

梨央也私下向加瀨提起了自由撰稿人橘不斷聯繫自己的事情,加瀨真不愧是最可靠的律師,他馬上向後藤專務「溝通」。暗示了小優的身分,以及先前他做的骯髒事情自己都聊若指掌,並要後藤好好做後盾不要踰矩。這段真的是快狠準,加瀨的能力不容小覷,與他為敵真的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不過後藤為何要託小優給渡邊昭500萬,這裡還是沒解釋。感覺加瀨的性格應當會調查清楚,確保自己握有的籌碼好跟後藤專務談判;但理由依然沒有跟觀眾說,筆者想不透給渡邊昭一筆錢是為了什麼,不曉得這裡是不是刻意不解釋留待後續作為爆點?

大輝因為先前在辦案時失態,桑田舉發後面臨職務異動。桑田約大輝去居酒屋並致歉。因為我們是觀眾所以下意識同情大輝,但以桑田的立場她也只是擔心搭檔與嫌犯走得太近,她沒有惡意甚至可能還是出於善意。而大輝仍舊很溫柔地表示了原諒,並順勢詢問案件後續。

筆者第二次看才發現,同樣說:「這不是妳的錯」,大輝對桑田說與對梨央說的方式並不相同,儘管都很溫柔,但對梨央的語氣與情感都更加柔和飽含情意,甚至用了彼此熟悉的方言。這裡松下洸平做了很精彩的差異。

橘持續追查真田企業內部的問題,甚至鍥而不捨地聯絡梨央但未果,也讓加瀨對此事更加上心。橘發現真田企業似乎藉著企業之便哄騙中老年人捐款福利單位,再以款項中飽私囊。不曉得這是後藤專務個人的非法營收,還是整個企業?先前梓(藥師丸博子)對梨央說過後藤專務會冒生命危險保護公司、後藤獨白中也顯見他對公司的忠誠,所以中飽私囊的應當不是他個人?那就是整個公司囉?還是他因為梨央研發新藥花費過高、為了延續真田企業的營運而走上歪路呢?

後續後藤專務企圖阻撓此事公諸於眾,卻被反將一軍,反倒讓人握住把柄,結果後藤專務又流下了鼻血⋯⋯筆者每次看這個設定就會忍不住爆笑。雖然可能想表達後藤在情緒激動時可能也會像小優一樣有某種自然反應,不過流鼻血真的是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設定。橘與專務的支線真的很不吸引,看似與主線無關卻又有點擦邊,讓人看得意興闌珊。

想到首集梨央滿手鮮血地撥動瀏海的畫面,目前還未揭露,感覺梨央還是要被扯入案件中。忍不住希望編劇不要刀,也許梨央只是在幫激動的專務處理血流不止的鼻孔吧(誤)?

另一廂,則感受到小優真的長大了。他主動找到大輝,想要跟他當面道謝,被調職的大輝則在閒暇時間陪伴地方的田徑隊。這部分可以感覺到兩人關係非常密切,儘管15年未見,小優對大輝如哥哥般的崇拜與尊敬都沒有消逝。他甚至還詢問大輝與姊姊目前的狀態,大輝則坦白兩人已經說好不再見面。

小優太了解姊姊了,完全看得出來姐姐對大輝一定還有感情。所以刻意告知她大輝被調職,梨央雖然嘴裡說著彼此不會再聯繫,但工作之餘看著手機撥號鍵發楞的模樣卻騙不了人。她想聯繫大輝,非常非常想。

兩人目前真是一個頗微妙的狀態。如果大輝確定調職了、梨央與小優與案件的關聯也排除嫌疑、案件無法成立了,那麼兩人究竟又是為什麼不肯再見呢?當然長遠來看完全沒有問題,當事件落幕後一定還有機會再陪伴彼此。不過也許就是時間太近了,大輝大約也不願梨央自責,因而沒有刻意說明調職的事情吧?梨央可能也因為是自己選擇說了再見,也找不到理由與契機再與大輝續前緣吧?

於是小優找了一個理由誆騙大輝到自己家中,路途中梨央就看到兩人。這裡留意大輝要幫小優提東西時,小優玩笑地刻意給他比較重的那袋,大輝表情有趣。再次感受到兩人交情匪淺的關係。梨央忍不住下車等候,兩人再次相見,宇多田光的歌聲響起。不過很可惜,這次劇組有點失手,至少筆者這段沒有特別被感動到。

再重逢自然是很感動,但上回才說了不再見面、這回馬上重遇,而且需要分離的理由已經不復存在;明明上一回很感到很糾結痛苦又心酸的淒涼美感,在這集忽然迎刃而解,上回的感動弱化了不少。

這段跟前幾回精準又令人感動愛情戲場面比起來,相當粗糙。不至於是為寫而寫,但難以讓人投入,連萬用的宇多田光在這段也有點乏力。所幸演員們的演出仍舊相當精采。畫面是兩人在馬路旁兩相凝望,兩人又站在對立面了;大輝果斷轉身離去,梨央則是看著他的背影默默無語。畢竟是自己說了再見的,也沒有臉再將之挽回。

這次換小優要大輝不要再逃避。他把先前大輝對自己的吶喊還給了大輝,大輝則心甘情願落入這個激將法裡。

回到梨央家中,小優刻意迴避讓兩人談話。但梨輝二人的距離感更近了,甚至就快要快靠近了。梨央為自己害大輝調職而道歉,大輝說了一句「梨央妳不用道歉。(梨央が謝ることやないわ。)」。語氣溫柔得讓人想哭,還用了彼此熟悉的方言。如此飽含情意的言詞,今次筆者覺得這句話是本集最觸動的一段。

明明確實受到了影響,但大輝總是選擇自己承擔,完全不怪罪他人,還是把無盡的溫柔留給了梨央。或許對他而言,比起她15年來獨自承擔的秘密與痛苦,自己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吧?

大輝也說了自己想要守護大家(包含梨央)的心意。注意在這段話後大輝才開始緩步走向梨央,拉近兩人距離。如果說先前幾集梨輝給人的感覺,是壓抑的情感如頃刻將顛倒塵世山洪海嘯與滿弓之弦,此刻兩人間流淌的則是可令人肝腸寸斷的似水柔情。

筆者也在這時讀懂了大輝的想法。明明沒有阻礙了,梨央也釋出了想要靠近的善意,那大輝在堅持什麼?小優為什麼又要他不再逃避?筆者認為大輝逃避的是自己的愧疚感。

對於這失落的15年,沒能察覺她的痛苦、讓她獨自承擔秘密,大輝想起這件事情就煎熬著。15年,只要想到這15年,梨央一個人孤單地埋藏著這個祕密,15年的重量就壓得他喘不過氣。明明早就下定決心想著要保護她,但到頭來什麼也沒能做到,想到她看似亮麗卻內心煎熬顛簸地活著,也許他就難以自適。所以他才會在向梨央坦承了想守護她的決心後,對她踏步向前。

於是兩人終於跨越阻礙,連同小優一同料理做飯,就像一家人一樣。對三人來說,這是久違又懷念的熟悉感吧。就好像他們還在白山大學宿舍時那樣。

小優藉故離席讓兩人獨處。兩人閒談著且忍不住回憶過往,梨央又陷入悲傷,而大輝一直比較實際派,他認為彼此都要好好面向未來。乍聽覺得大輝真是不會哄女孩,這時候女生要的就是一個傾聽與陪伴,大輝這麼理智真是不可愛。

但看到梨央瞪大眼睛詫異的神色時,筆者忍不住跟著哈哈大笑。本來招人嫌的發言,換個角度卻誤打誤撞像在求婚似的,如此情理之內、又意料之外,發生在大輝身上又是如此自然。這一筆台詞真的太神!

意識到自己發言的唐突,大輝急切否認,雖然裝得鎮定還想轉移話題,但身體騙不了人,他馬上打翻了飲料,兩人在地毯上胡亂擦拭;然後,手指就偶然地觸碰在一塊了,本就有情的兩人,此刻曖昧的氛圍流轉得如此強烈。這般偶像劇的老梗,卻流暢自然又符合情理。

還以為兩人會忍不住親吻,可最終只是看著彼此眼底的思念,忽爾相視而笑、打鬧吐槽;鏡頭放緩,彼此的笑顏還是那般純粹,恍若15年前。面對「最愛」的人,總會忍不住流露出最真實且毫無防備的一面吧。筆者覺得還好沒有親吻,不然整齣劇流轉的美感總覺得會被破壞。畢竟這是懸疑愛情劇,而不是偶像劇。點到為止的感情,反而更令人深刻。終於,梨輝二人總算突破藩籬了。

梨央送大輝離開時,卻正好遇到了橘。橘看到兩人並肩,忍不住懷疑小優的案件可以順利不起訴是靠關係。這大約就是兩人要盡可能遠離的原因吧,儘管不是事實,但他人、社群的言論都很能夠輕易製造風向。

大輝事後告訴梨央,橘過去曾在宿舍內短暫待過,梨央也終於想起了橘。梨央約橘見面,原來當年合宿時兩人曾有過一些交集。這裡必須承認,田中美奈實扮演青少年說服力十足,保養得真好。

但橘遇上了不測,她昏沉間被渡邊康介帶走,原本梨央可能可以拯救她,卻錯失了機會。難以想像橘這些年來的心境。明明只是短暫參加合宿,卻遇上如此可怕的事情。先前劇情提過她是當年唯一一個提告的人,可見她的勇敢與正義;但很可惜,社會沒有還給她一個公道。這大約是她決心成為記者、對案件窮追不捨的緣故。

筆者覺得這個理由合理、但又有些不足。如果橘成為女性主義、或者為女性發聲的記者或許還有說服力一些,因為過去而變成一個「實事求事、尋求真相、害怕真相未被看見」的記者,總覺得連結有點勉強。渡邊康介的案件並沒有被隱藏,他甚至是眾所皆知的性犯罪者了。

無論如何,橘將這股不甘轉向了梨央。雖然這並非梨央的錯,但對她而言,想到自己如此悲慘,而梨央卻有這麼多人守護、還當上了社長,心底難免不平衡,對世界的不公平充滿著恨意。但或許也只能如此了,如果不給自己一個目標,她說不定連活下去都很困難。

不過總覺得她對梨央並沒有她自己描述地這麼恨。她還是善良的吧!她心底知曉兩人都算是受害者,真正的錯誤是渡邊父子,甚至說他們死有餘辜。梨央忍不住詢問渡邊昭是否是她殺的,她沒有否認。也許真的是她吧?

這段是很悲傷沒有錯。不過被前幾話精彩的愛情劇餵養的觀眾們,大約都覺得,案件可以落幕了。比起殺害渡邊昭的真相,我們更想看梨輝二人的感情線啊。所以才會看得有點意興闌珊吧。

最終橘忽然死亡,但死亡的詳情要等到下回才會揭曉。後面曾有後藤專務拿著行李箱至橘公寓的畫面,不過筆者認為橘的死亡並非後藤所為,只是編劇在誤導。也許後藤反而想幫助橘也不一定。

這一話力道比起前幾回真的薄弱許多。劇情確實有在推進但進程不多,最重要的是不夠吸引。橘的支線現然是要讓故事有一種案外案的感覺,但先前鋪陳太長磨人耐性,中段揭曉大半時正好遇上梨輝虐心的愛情線又被弱化,本話要處理時少了驚喜感,而且篇幅過短。感覺是重要場面但比重分配不夠得宜,完全沒有觸動到筆者,相當可惜。

梨輝愛情線部分則是每回眾所矚目與期待的場面,但在本集嚴重失手。明明上回淒美分離、本回問題迎刃而解,反而破壞了先前的美感。萬用的宇多田光還不如松下洸平那句溫柔的方言來得動人,全靠演技在撐劇情。而筆者雖然是初戀派對於和好樂見其成,不過如果這是最終話也就罷了,明明還有不少篇幅,忽然和好總覺得後續要刀,讓人內心糾結。

這兩話的編排上問題越來越明顯,真的很擔憂後面幾話會不會大走鐘。真的別無所求,穩穩收尾就好。

文章作者:葉奶茶對奶茶狂熱但最近對抹茶也有感,善變性格可見一斑,唯一不變的大約只有對日劇的熱愛,每日以訓練聽力為藉口光明正大觀賞日劇,最近為著找到另一個好理由而心花怒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