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球隊走數拒出糧 前港籃代表告上勞審勝訴:攞返個公道

遭球隊走數拒出糧 前港籃代表告上勞審勝訴:攞返個公道

香港男子籃球代表隊前成員司徒偉傑,遭甲一球隊飛鷹拖欠薪金,球隊以去年賽季延期為由拒絕出糧,更不承認與他有僱傭關係。司徒偉傑決定告上勞資審裁處,最終獲判勝訴,飛鷹須支付3萬元欠薪。不過換來的是,飛鷹拒絕「取消」司徒偉傑的註冊,他今季未能轉會及「被休息」。司徒偉傑接受《獨媒》訪問時對事件感到無奈,「我一路都預咗攞唔返筆錢,『打官司』主要係攞返個公道,宜家係攞到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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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歲的司徒偉傑,身高1.95米,15歲便開始打籃球,入選港青、20歲正式打甲一組籃球聯賽,第一支效力的球隊是福建,因為NBA球星奧尼爾,場上位置同樣是中鋒所以穿34號球衣。

父母認為做運動員搵唔到食,司徒努力用行動說明,二十出頭已一邊打甲一,一邊教波賺錢,「打波嘅錢其實唔係好多,啱啱新入去福建嗰年都淨係得車馬費。嗯,後尾除返開,搭車、食飯嗰啲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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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簽約飛鷹 前年球季取消、去年球季延期

籃球生涯先後效力福建、晉龍、永倫,司徒偉傑曾以23歲之齡,首次入選香港男子籃球代表隊,「可以代表自己住嘅地方去打比賽好開心,見識到出面世界嘅人打籃球係點樣」,最難忘要數2018年印尼雅加達亞運。

司徒在2019年10月加盟飛鷹,但這成為了他的惡夢。甲一組籃球聯賽近年安排在每年3月或4月開始,最遲在同年8月完季。籃總宣布2020年球季因疫情取消,2021年球季則延期至同年12月初舉行,在今年1月再爆第五波疫情,至7月中才重開,「打極都未打完」,到今個月才上演季後賽。

飛鷹在2019年10月向司徒開出兩個年度的合約,每年度9萬元分三期出糧。球隊在2019年12月向他出了首期薪金,翌年爆發新冠疫情,籃總在3月宣布將銀牌及聯賽賽事延期舉行。飛鷹當時表示,領隊因為疫情未能回到內地,無法將錢帶返香港,一度出現拖糧。後來就是一波又一波的疫情,疫情下司徒轉行做運輸、凍肉拆櫃,又去送口罩。

直至2020年8月初,球隊終於再次出糧,給司徒再入了1萬元,前後共4萬元。不過,籃總就宣布,因應康文署場地關閉,取消2020年度的銀牌及聯賽,下年度的球季,暫定不早於2021年8月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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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糧當無事發生 去年8月尾提續約

當球場重開,已是去年8月尾的事。司徒與飛鷹的合約,在2021年8月30日完結,球隊在8月初將「尾期」的5萬元發給他。這時候,飛鷹助教跟司徒說:「你完約喎。會跟返你上年個價,銀牌前三日出俾你,聯賽前三日出俾你,聯賽後三日出俾你。」

「完約?你淨係出咗一季糧咋!」這是司徒當時的第一個念頭,他想了想回覆:「你找咗數先好同我講其他嘢啦。」助教傳來三張入數紙,反問:「仲差你咩?未出晒俾你咩?」

「我簽兩個年度俾你,19年10月到20年8月計第一個,20年10月到21年8月計第二個喎,我淨係收到第一個年度。」司徒一再強調這個說法,不過飛鷹「唔係咁諗」,球隊顯然欲當無事發生,「順應」籃總球季延期的說法。

司徒對球隊表示,曾參考勞工處的資料,拖欠薪金屬刑事罪行,「你無比賽,但我有練波㗎嘛,無理由你唔出俾我㗎嘛。我嗰陣覺得咁大間球會,甲一組唔係好多隊波嘅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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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律師信要求追回首季薪金 「打個波啫,我都無做錯嘢」

「第一個球季,我有練波,有打嗰啲工商盃、元旦盃,未有疫情之前我打齊晒比賽,有疫情你無銀牌無聯賽,有練波你糧照出。但第二個球季,都係因為疫情影響,無比賽有練波,但無糧出,我覺得唔合理。」

飛鷹曾問司徒會否和解,他回覆稱,沒有比賽不是自己控制範圍之內,只要求取回「練波」應得的薪金,即4.5萬元。在9月初的時候,有前隊友喚司徒加盟南青,他在完約後立即跟操。司徒在事前曾寫信向籃總「備案」,指和飛鷹已經完約,不會再代表該支球隊上陣,籃總則回覆稱,不會參看球隊與球員的任何合約。

緊接而來的是,噩耗來了。飛鷹向司徒發律師信,指控他轉投另一支球隊,更要追回2019年球季的全數薪金。在收到信後,司徒感到既無奈又搞笑,「打個波啫,我都無做錯嘢。」

司徒翌日再去勞工處「備案」,處方在月中安排調停會議。他在會議當日早上接獲主任的電話,「對面話唔會嚟,咁你仲嚟唔嚟?」他照樣前往勞工處,原來球隊早跟處方說,「唔覺得呢個係僱傭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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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隊拒和解「法庭見」 完訊後庭外流淚

「唔係僱傭關係?我有同你練波、比賽。我都叫有代表過飛鷹,你又有俾波衫我,點解要去到呢個情況呢?」人生大部分時間都係打波、教波,未曾接觸法律程序,加上未能參與甲一賽事,司徒深受困擾加上狀態欠佳,他未有再參與南青的訓練。

「好唔開心,真係好唔開心。始終運動員嘅生涯有限,咁樣搞一搞,再加埋疫情,我再有得打可能已經係36歲。」

「唔開心,唔甘心。」司徒平日會和學生到街場睇波,一度對籃球心灰意冷,連波都唔想打,亦不再入場睇波。事件最後「法庭見」,審裁官在申索開審前曾多次詢問雙方否和解,飛鷹表明不會,「其實最重要係兩個字——公道。你搞到我成季無得打,係唔合理㗎嘛。」司徒鏗鏘有力,對記者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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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汗出無糧出 飛鷹庭上稱「你人工仲少過綜援」

不止有汗出,無糧出,還要「被休息」,這對一名運動員來說,其實無助得很。

這大概是司徒偉傑有生以來,人生遇過最冤屈的事。在完訊後,他在庭外一度情緒失控,很難想像這名大塊頭在街上流淚,「我都叫同你打過波⋯⋯就算無打聯賽⋯⋯都叫係喺你哋球隊,一個禮拜見幾次呀,你嗰啲說話可以去到咁難聽㗎呢?」

司徒引述飛鷹一方在庭上稱,其歷年效力不同球隊的年薪,除開12個月後的薪金較綜援更少,「我聽到覺得好難受。我都係打波啫,點解咁都會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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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問今季打邊隊唔識解釋 憂父擔心

司徒與父親同住,有時候電視播出體育新聞,爸爸看到有關甲一,便問他「你今年打邊隊?」司徒咬著唇,哽咽說:「我係唔識解釋,我同佢講『你唔好問啦,我唔識點答。』」爸爸至今仍未知悉事件,「嗯,係啦主要唔想佢擔心。我答完佢都有少少情緒,因為真係唔知點解釋。」

審裁官最後裁定,飛鷹與司徒偉傑有僱傭關係,不過就只判了「賠償」3萬元,將9萬元的薪金分為三部分,即訓練、聯賽及銀牌賽。「我一路都預咗攞唔返筆錢,『打官司』主要係攞返個公道,宜家係攞到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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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偉傑:我同自己講,真係無做錯

訪問當日在維園籃球場進行,司徒心情已平伏了很多,他笑言學會此後簽約「要擘大眼睇清楚」,「運動員嘅時間真係有限,我已經唔係18歲,咁樣無咗一年真係好可惜。」

縱使被迫「休息」,不過司徒一直健身及自行操練,準備在明年以最好的狀態重返球場。他曾想過,會否因為鬧大了事件,令其他球隊不敢邀請他加入,「但我同自己講,真係無做錯。啱定錯,我諗唔洗由我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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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恩來

有份協助司徒偉傑的工黨前區議員趙恩來表示打工仔在入職簽約時,一般難以和僱主講條件,指本地籃球界,乃至體育界均有類似的假自僱情況,而且問題嚴重。「好似今次咁,球場係你book、波衫係你提供,個波係你嘅教練係你搵返嚟,幾時去練波都係你決定,事實上你就係一個勞工,明顯係對員工有控制權,存有僱傭關係。」趙恩來促請當局關注同類情況,「政府成日講幾支持運動員,但佢哋嘅生計係咪又得到保障呢?」